lav18y

 

 

 

 

 

笑嘻嘻的臉，能撐過多少的明天?

但我知道不笑，一定撐不過今天

:))

 

 

 

 

 

 

 

八十九.

 

 

 

「現在真的不是好時機…順圭…」

 

「為什麼?二姊我不懂…」

 

 

順圭不明白為什麼兩個姊姊既然都能夠接受，為什麼不讓她告訴爸媽，這時候不應該順水推舟把事情全盤托出的嗎，為什麼要一直阻擋呢。

 

 

「順圭，妳還記得前陣子我有跟妳說過媽好像身體不舒服睡不好的樣子對吧…」

 

「嗯!!那時候我就說要去醫院檢查看看，結果媽還說可能是更年期的關係，熱潮紅才會睡不著…」

 

「對阿，可是情況並沒有改善，甚至有時候連飯都吃不下，後來是爸看不下去，才帶媽去醫院檢查…」

 

「那檢查結果呢??出來了嗎?」

 

「出來了…可是…情況…有些嚴重…」

 

「什麼意思???二姊…到底報告上面怎麼說?」

 

 

語帶哽咽的二姊，其實也很不願相信，但是檢驗出來的結果就是這樣，所以她才會怕要是順圭把事情說出來，只會增加嬤嬤的病情。

 

 

「媽她…胃有腫瘤，但是…還不確定是良性還是惡性…」

 

「腫…腫瘤…」

 

 

聽到順圭說腫瘤，孝敏從原本還很開心的臉到後來的愁容滿面，想不到，順圭的媽媽居然有腫瘤，這是多麼不得了的事。

 

 

「恩…還要再坐進一步的檢查才會知道是良性還是惡性，不過，醫生有私下跟我們說，她並不樂觀，所以要我們有心理準備，因為…有可能是胃癌…」

 

「胃癌…」

 

 

聽到是癌症，順圭整個人慌了，完全沒有想到現在會是這樣的情況，年邁的媽媽正要享受子女們的奉養時，身體卻出了問題，這要一個老人家怎麼接受。

 

 

「所以…順圭，妳覺得…妳還想要說嗎?」

 

「我…我…」

 

 

順圭看著孝敏，對著電話，腦袋是一片空白，她不想要在讓孝敏當地下情人，她想要爸媽祝福她們，可是，現在卻面臨到，有可能把事情說出來會造成媽媽的病情更加嚴重，病人本來就該專心養病，不要多想其他事情，所以順圭也很猶豫，到底…該不該說。

 

 

「順圭…孝敏有在旁邊嗎?」

 

「有…二姊，妳要幹嘛?」

 

「把電話給她，我要跟她說說話…」

 

「二姊，妳不要…」

 

「我不會罵她，我保證!!把電話給她…」

 

 

一再的保證下，順圭才把電話拿給孝敏，孝敏接過去講電話時，順圭根本是面無表情，心裡一直在擔心媽媽的健康，癌症，目前只能抑制，還是無藥可醫的病症，一旦得到癌症，那就是身體和心靈上會受到長久的折磨，受不了的人往往都會選擇自我了斷，不給自己痛苦，也不想要再給家人壓力，然而，這樣做，卻是讓家人更加難受，但是目前的藥物治療，也只能夠延續生命，並不能夠保證完全好起來，不管怎樣，這個消息都讓順圭有很大的打擊。

 

 

「好…好…珍圭姐姐，我知道了…」

 

「恩…我會跟Sunny說的…」

 

「好…那就這樣…再見…」

 

 

孝敏掛斷電話，看著無力的順圭，走過去抱著她，讓她緊緊靠在胸前，告訴她，她在這裡。

 

 

「sun…還好嗎?」

 

「孝敏…我媽她…會不會…死掉…?」

 

「不會不會，還不確定是惡性還是良性，妳不要想這麼多好不好…」

 

「可是…我真的會怕…」

 

 

順圭抱著孝敏，埋在她的懷裡輕聲啜泣，有太多的不安壟罩著她，一時間，連沉穩的順圭都感到方向頓失，毫無頭緒。

 

 

「我在這裡，我會一直在這裡陪妳，sunny…」

 

「那…剛剛我二姊跟妳說什麼?」

 

「珍圭姊姊只是跟我分析目前的狀況，懇求我，先不要在這個時候把我們的事情說出來…」

 

「那妳…答應了嗎?」

 

「嗯!!為了阿姨的健康，我一定要答應，珍圭姊姊說，銀圭姐姐跟叔叔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就是要長期跑醫院接受治療，因此…這個時候真的不太適合說出我們的事…」

 

「但是…孝敏妳…」

 

「sunny~不要覺得我會委屈，真的!!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夠健健康康的活下去，我也是，現在應該要以妳媽的健康著想，不是為了我的感情給她更大的壓力…」

 

「孝敏…」

 

 

順圭感激的看著孝敏，一直以來，因為自己的害怕，不敢在家人面前承認她的身分，讓孝敏委屈到現在，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一次去面對，卻又遇到這樣的事情，順圭覺得很愧疚，但又覺得能夠遇到笑泯這樣體貼的情人，她真的很幸運很幸運。

 

 

「所以…我們暫時先不要公布，珍圭姐姐說，明天阿姨要再到醫院去做檢查，她問妳要不要一起去?」

 

「好~我會去…」

 

「記得唷，sunny…有我，我會一直在妳這裡，給妳勇氣和鼓勵…」

 

 

孝敏指著順圭的心上，眼神堅毅地看著她，輕輕地唇上一吻，給予對方無限的力量，現在沒有激情、沒有纏綿、沒有其他，只有，穩定的陪伴。

 

 

 

 

 

 

 

 

隔天，一夜沒睡好的順圭，驅車前往台中的大醫院，到達的時候，爸爸和珍圭都在，媽媽則是在裡面做檢查。

 

 

「爸、二姊…」

 

「順圭妳來了…」

 

「媽呢?」

 

「還在裡面做檢查…才剛進去沒多久而已…」

 

「這樣啊…」

 

 

順圭和珍圭簡短的說著現在的情況，倒是一旁的爸爸一言不發看著順圭。

 

 

「爸，我…我怎麼了嗎?為什麼要這樣看我?」

 

「順圭…報紙上的事…真的…就像妳那時候對記者說的那樣嗎?」

 

 

忽然被問到這件事，順圭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是一旁的珍圭在旁邊直搖頭，要她不要說，順圭才驚醒。

 

 

「爸…就是…我那時候說的那樣，我跟小明…只是好朋友而已…」

 

「是嗎…」

 

 

爸爸半信半疑，雖然看起來不是很相信，但也沒有再多問，順圭、珍圭和爸爸三個人在檢查室外面的走廊上坐著，醫院裡純白的牆，這時候反而讓人覺得是種負擔，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安靜的走廊，只有在來往的病人走過時，才有一點聲響，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媽…」

 

 

一看到媽媽出來，順圭和珍圭才趕緊去攙扶著，因為剛做完檢查，媽媽的身體還是很不舒服，醫生請他們到診間去，好好地跟他們解釋清楚。

 

 

「請大家看這裡…X光片上很明顯有一個直徑大約兩公分的腫瘤，我們剛做完檢查，判定這是惡性腫瘤，也就是胃癌，目前診療出來，是第二期，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腫瘤給切除，然後再做化療或是電療，把癌細胞殺死，阻止她擴散，這段時間，請媽媽不要吃太油膩的東西…」

 

 

一聽到是胃癌第二期，每個人的臉都顯得很驚恐，突如其來的噩耗，叫人怎麼去接受，尤其是媽媽更是淚如雨下，緊抓著爸爸的手，因為，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醫生，手術安排在哪時候呢?」

 

「因為腫瘤有越來越擴大的趨勢，所以當然是越快越好，我開刀的時候都是在禮拜四或五，所以我把你們排在下禮拜五可以嗎?」

 

「可以可以…」

 

「前一天要先進來辦理住院手續，記得手術的前一晚不能吃東西，要空腹…」

 

「好…」

 

「那…接下來就是請你們家人要多給病人力量，或是鼓勵，然後跟她一起對抗癌症，這樣她才會有信心去面對…」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順圭一家人從醫院出來後，回到家裡，沒有人想開口說話，就算想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胃癌第二期，切除腫瘤，阻止癌細胞擴散，在嚴重的話，有可能會把胃切掉一半，到時候光是吃東西都很麻煩，更何況以後的生活該怎麼辦，一想到這裡，順圭的媽媽就坐在客廳裡，哭了起來。

 

 

「我…我…嗚嗚嗚…我怎麼會得到這樣的病啊…」

 

「媽，妳不要擔心，妳會好起來的，真的!!!」

 

「嗚嗚嗚…可是…第二期耶…前一陣子…住在便利商店對面的那個阿伯，也是因為癌症才剛過是而已啊，怎麼…嗚嗚嗚…怎麼我現在也遇到了…」

 

「媽，妳不要擔心，我們都會一起跟妳面對的…恩…」

 

「嗚嗚嗚…我捨不得妳們，我還沒看到妳跟珍圭有好多歸宿，我怎麼…怎麼可以就這樣先走了…」

 

「…」

 

 

看到媽媽難過成這樣，順圭和珍圭硬是忍著眼淚不流下來，原本從小以為最堅強的媽媽，現在居然開始害怕死亡，害怕病魔，而哭成這樣，兩個人都只有更加勇敢的面對跟陪伴才行，而順圭的爸爸，坐在旁邊靜靜看著老婆，不擅言語的男人，只有透過眼神跟擁抱來給另外一半最大的鼓勵了。

 

 

「媽…很累了吧，要不要去睡一下?」

 

「哀…我…」

 

「去休息一下，剛剛做完那麼多檢查，一定很累了，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唉…好吧…」

 

 

順圭耐心的哄著媽媽，從頭到尾都緊牽著媽媽的手，直到媽媽睡著後，才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門。

 

 

然而，就在順圭到處找珍圭的同時，卻看見，躲在後院的爸爸，看著天空，默默的掉著淚，這一幕，讓順圭無預警的心很酸，眼淚直接流下，因為，從沒看過爸爸哭泣，現在居然躲在後面偷偷地為媽媽的病情難受，這真的，對他們家來說是很大的打擊，順圭忍著淚水，拿起手機，一個人走到房間裡去，孝敏很剛好的來電，就在接起電話的那剎那，順圭也崩潰了。

 

 

 

 

「嗚嗚嗚…嗚嗚嗚…孝敏…」

 

「sun…怎麼了嗎?妳怎麼哭得這麼慘???sunny…」

 

 

話都還沒說出口，就先聽到順圭的哭聲，孝敏當然也很緊張，原本是想要打來問看看病情，想不到會聽到順圭崩潰，讓孝敏開始擔憂起來。

 

 

「嗚嗚嗚…孝敏…我…我媽她…她…」

 

「阿姨怎麼了?她怎麼了?情況很糟嗎???」

 

「恩…胃癌…第二期…嗚嗚嗚…而…而且…癌細胞有擴散的趨勢…嗚嗚嗚…」

 

 

順圭哭到抽蓄，緊捏自己的手臂，要自己不能再哭，但眼淚就是不聽話的流下來，講話也斷斷續續，她現在，真的好希望孝敏就在旁邊抱著自己。

 

 

「第二期…怎麼會…那…那現在該怎麼做啊???醫生有說要作什麼治療嗎?還是要開刀?」

 

 

順圭哭，孝敏也跟著哽咽，順圭的媽媽就跟她的媽媽一樣，聽到她生病，孝敏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醫生說…下禮拜先開刀把腫瘤切除…然…然後…在評估要作化療還是電療，阻止癌細胞的擴散，等到這一整個療程做完，再來看看成效有多多…」

 

「下禮拜要開刀啊…」

 

「孝敏…怎麼辦…我現在…真的…好怕…好怕…」

 

「sunny…」

 

 

電話那頭的順圭只是不斷的哭著，彷彿這樣就能把害怕都給驅除，孝敏很想要過去陪伴順圭，但是兩個小時的路程，實在不是那麼輕易說去就去，所以只能在電話那頭給順圭加油打氣，不能掛電話，因為要讓順圭知道，她在這裡。

 

 

而順圭，此刻，只能用百感交集來形容，接下來要面對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