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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切被認為理所當然時，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意義?

三十九.

宋茜跟著秀晶回去後，BEG暫停營業一晚，孝珍召集大家在辦公室，經過這幾天的沉澱以及調查，孝珍決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姊，妳決定要跟我們說了嗎?」

「恩…這幾天我去調查過了…到底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想…還是該跟你們說以前在你們還沒有來之前，BEG發生過什麼事…」

「孝珍姊…妳要說的跟之前來店裡鬧事的孫佳人有關嗎?」

「恩…跟她有關…我們不只是合作夥伴的關係，還是…戀人…」

「戀人!!!!!!!!!」

順圭、允兒、泰妍和美英聽到孝珍說，她跟家人曾是戀人全都瞪大眼睛，驚訝的看著她，因為那時候氣焰囂張的佳人，對於孝珍的態度真的差到不行，怎麼樣也想不到這兩人居然曾經是情侶，讓人難以相信，但是孝珍的表情卻顯露出淡淡的哀傷。

「其實…我跟佳人是在夜店上認識的…」

孝珍以前因為爸媽離婚，爸爸再婚後，又得不到關愛，所以帶允兒搬出來住後，為了賺錢養她和允兒，每天很努力的工作，但是，在這樣的高壓下，任誰都受不了，所以孝珍偶爾會去夜店跳舞放鬆，就在那時候，認識了在夜店上班的佳人。

佳人高中念完後，就直接在夜店工作，因為舞風性感，又放得開，任何性感的姿勢都難不倒她，所以佳人很得夜店老闆的賞識，只要她在夜店表演時，一定會大爆滿，客人爭相要來看她的舞姿，更曾經有人出高價要包養，但是佳人都婉拒，因為她只是想要賺錢養自己，並沒有要出賣自己。

孝珍心情不好時，就會跟三五好友到夜店裡喝點小酒，或是隨著音樂擺動身體放鬆，讓自己暫時的擺脫現實生活的壓力，那時候，她看到在舞台上盡情展現自己的佳人，覺得她是一個很厲害的女生，對她沒有什麼多想法，只是覺得她很厲害，但是看久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來是怎樣，孝珍一直覺得在舞台上的佳人常常眼神不自覺就會跟她對上眼，時常會四目相交，而且對視的時間越來越長，越看越…順眼，讓孝珍想要進一步認識佳人便主動地去上前攀談。

「那個…妳好，妳的舞…很厲害…我真的很欣賞像妳這麼會跳舞的人…」

「哦~妳是店裡的常客吧，我很常在台上看到妳呢…」

「妳的節目結束了嗎?要不要跟我一起喝一杯?」

「好啊~妳請客!!!!!!!!」

「那當然!!走吧，我的包廂在那…」

簡單的談話，互開玩笑，充分表現出對對方的好感，因為好奇，才會有進一步的認識，因為孝珍的主動，讓兩人慢慢的走入愛情的泥沼，然後，深陷泥中，掙扎不已。

兩個人剛開始都是先在夜店見面，通常都是在佳人的節目表演完後，孝珍會拿著一杯酒來找佳人，然後兩人聊到店快打烊孝珍才送佳人回去，這樣長時間又緊密的相處下，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但是孝珍白天要工作，晚上還到夜店去沒有時間好好休息，實在是讓身體無法負荷，但是又怕在夜店裡佳人會被吃豆腐，何況，在她和家人曖昧的期間，她可是看過很多大戶直接拿錢出來說要包養，雖然家人都拒絕，但這樣不安的感覺從開始就沒有斷過，在兩人的商討下，為了能夠增加相處的時間，決定要開一間店，但是對於店的經營方式兩人有很大的意見，佳人希望能夠開夜店，這樣她能夠盡情的跳舞，然而孝珍卻希望開公關店，因為這樣錢賺比較多，最後終於訂出方案，把公關店弄成夜店的形式，增加客源，多點新花樣，跳脫以往公關店的模式。

當然，開一間店沒有那麼簡單，首先，那時候兩人都還沒有三十，孝珍要養自己要養允兒，基本上儲蓄也沒有很多，佳人更不用說了，雖然從高中就在夜店跳舞，但是賺得多花得也多，沒有儲蓄的概念，戶頭裡的錢都不知道跑哪去，開店，沒有想像中的容易。

然而，在多方的幫忙下，好不容易選定好店面，喬好租金、接下來就是店裡的裝潢以及公關的人選，剛開始的店，怎麼可能會有人來，所以只好兩人先出去當公關，兩個人都長得很冶豔，對於交際應酬不是什麼難事，只是，身為工作夥伴，在店裡看到自己的另外一半跟客人親密的接觸，怎麼可能心裡會舒坦，就因為這樣，下班後，在店裡常常傳出爭執聲。

「妳明知道我不喜歡妳被人這樣摟著，但妳為什麼還是這樣做…?」

「孝珍，我說過，那個客人很喜歡伸鹹豬手，我擋過一次，擋過二次，但是我擋不了四、五次啊!!!!!!妳要我怎麼辦!!!!!!!!直接跟客人翻臉嗎???」

「但…妳起碼可以離她遠一點啊，妳知道你們兩個坐得很多近嗎?我看她的手都快要碰到妳的胸了!!!!!!」

「拜託!!!就說她是故意的，我要怎麼防啊!!好~先不說我，倒是妳，最近不是有一個比你大一點的姊姊來捧妳的場嗎??每天都來不是嗎?」

「那是客人!!!而且我們又沒什麼!!!」

「沒什麼!!!她的頭都在妳的胸上蹭阿蹭，不要以為我不知道，而且她一看到妳就直接摟著妳，怎麼樣，這是什麼意思，來找情人阿~」

「佳人，妳知道我是愛妳的，那個人就是客人，所以…妳不要多想好嗎?」

「妳要我怎麼能不多想!!!!!!我才是你的女朋友耶!!可是你卻這樣跟人摟摟抱抱，工作需要，就算是工作，但你們兩個的舉動連其他人都看不過去，都跟我提醒要我小心一點…妳覺得這樣子我還有辦法忍受嗎?」

「妳不要生氣，我知道妳不喜歡，那我下次會跟她保持距離的!!佳人~妳知道我很愛妳的!!!真的!!!!!!!!!!」

孝珍上前緊緊抱著佳人，低聲下氣，好好安撫後，兩人又變回甜蜜的情侶，只是，這樣吵架的例子不勝枚舉，到最後，兩人真的都有點動怒。

佳人的個性比較衝動，常會脫口而出分手之類的話，孝珍也許是因為年紀比較長，所以幾乎都會讓著佳人，很包容她，兩人吵架她都是先道歉那個，然而，人的忍耐是有限度，再怎麼包容、再怎麼愛，一旦耐心被磨光，最後繃到不行的弦斷了，爆發出來的負面能量可是很可怕的。

「妳說啊，今天又被那個姊姊摟著是怎麼回事!!!脖子上還有吻痕!!妳當是隱形人是不是啊!!!!!!!!!!」

「佳人~我先說明，她已經喝醉了，整個人趴在我身上，我躲都躲不掉，這個是不小心被她弄得，不是我刻意要給她弄得!!!!!!!」

「是嗎，我那時候剛好經過，看到妳的臉是蠻開心的阿~」

「佳人，拜託妳，我跟她真的沒什麼，就算她說愛我，但我對她沒感覺，就只是客人而已，妳如果對我身上有她的痕跡很不開心，那我跟妳保證下一次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

「下一次，難道妳還希望有下一次?」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佳人…」

「算了算了，無所謂了!!妳愛跟誰就跟誰!!!!我不在乎~」

佳人冷嘲熱諷，根本不聽孝珍的解釋，一臉輕蔑的看著她，讓孝珍終於忍不住爆發。

「孫佳人!!!妳現在到底是怎樣，又想跟我分手了嗎!!!」

「是阿，怎麼樣，反正妳愛跟那個客人耳鬢廝磨妳就去啊，愛被她種草莓妳就去啊，分手後，妳開心怎樣就怎樣~我管不著!!!!!!」

佳人似乎是沒有察覺到孝珍語氣裡的認真，還賭氣的說出這些話，讓孝珍最後一絲理智也喪失了。

「妳說我，那妳呢!!不段被人吃豆腐，不懂得保護自己，那天我還看到妳跟她抱在一起，她的手放在你的大腿上，快要到私密處了，妳知道嗎!!!!!!!!!!」

「我就說了她是色狼，喜歡對人伸鹹豬手，我擋一次、兩次，可是後面我擋不了啊!!!!!!妳要我怎麼辦!!!!!!!」

「呵~意思是…妳被人這樣摸，妳可以說妳很無奈，那我被客人這樣吃豆腐，妳就說我是刻意的!!!!這樣對我來說是不公平的!!!!!!!!」

「哪裡不公平，我有被種草莓嗎???我有這樣跟人摟摟抱抱嗎?妳以為被人這樣摸我會很舒服嗎???」

兩人爭執的音量越來越大，越來越爭鋒相對，已經不知道為了什麼而吵，只知道不能吵輸對方。

「我說了，有吻痕純粹是意外!!!!!!!!!!!」

「那好啊，我被摸也是個意外阿!!妳可以這樣用，我為什麼不可以?」

「孫佳人!!!妳知不知道你再這樣疑神疑鬼下去，我們真的會走不下去!!!!」

「樸孝珍!!!!妳說出真心話了對吧，一直很想跟我分手吧，既然如此，我就成全妳!!!我們分手!!!這間店我不投資!!!!!!!我要抽股，把錢拿回來!!!!!!!!!」

「佳人!!!!!!!!沒必要把事情鬧成這樣!!我們的感情是我們的事，但是店裡還有其他人要養，現在都還沒有回本，妳這樣做只是會增加困難而以!!!!!」

孝珍聽到佳人這樣說，稍微緩和一點態度，感情歸感情，但是店裡還有其他人要給薪水，不能因為他們的私事而影響到店裡的生意，這樣對其他人說不過去，但是氣頭上的佳人根本沒有想到那麼多，被孝珍給激怒，鐵了心要拆夥。

因為佳人很清楚，情侶分手後，還有錢的來往的話，那根本就是藕斷絲連，理也理不清，剪也剪不斷，她不想這樣，選擇乾脆一點的分開。

「我不管!!反正妳想辦法生出一筆錢把股份吃下來!!!!!!!!要分手，錢的事也要算清楚!!!!!!!!」

佳人不管孝珍怎麼請求，就是下定決心要拆股，甩了門就走，留下傻眼的孝珍愣在那不知道該怎麼辦，感情沒了，連事業都岌岌可危，讓孝珍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後來，孝珍總算是籌措到錢硬是吃下股份，成為BEG真正的老闆，而她跟佳人也回不去，分手後再也沒有聯絡過，為了提升BEG的生意，允兒自願要來當公關，還有在那時候遇到了順圭，才讓BEG起死回生，變成現在數一數二的高級公關店，能夠營運到現在的規模，說真的，孝珍很感謝順圭、允兒和泰妍的幫忙，要不是那時候她們幫忙出資，還自己親力親為，真的，BEG沒辦法到現在這樣，這麼受歡迎。

只是，分手後再也沒有聯絡的佳人，孝珍偶然間聽到她現在在另外一間的公關店工作，原本是公關，後來也變成老闆，頗有跟她要一較高下的氣勢，但是孝珍壓根兒沒有想要車拚的意思，後來挖角宋茜，是因為在一次的聚會上遇到宋茜，聽聞她在那邊工作壓力很大，又覺得以她人脈有助於BEG業績的提升，便邀請她來自己店裡上班，卻意外讓佳人以為孝珍來挖角是要對她挑釁、下戰帖，才會找了泫雅到BEG當臥底。

大伙聽完孝珍說出她跟佳人從認識、相戀、吵架到最後分手、拆股，全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尤其是允兒，那時候甚至都沒有發覺自己的姐姐跟合夥人是戀人關係，也才明白，為什麼當時孝珍一看到佳人時的反應會是那樣，而佳人看到孝珍時卻是那麼樣的憤怒。

「大姊，那時候…妳為什麼沒跟我說你們在交往啊?」

「恩…因為…我覺得那時候要是讓你知道我們在交往，妳一定會覺得我很怪…當時我還沒有勇氣對妳坦白這件事…」

「哀~姊，這種是說出來我又不會覺得怎樣，對我來說，妳是把我養大的姐姐，就跟我的媽媽一樣，妳未來的伴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會認同的!!!!」

「允…」

「孝珍姊…聽妳這樣說…意思是佳人為了報復妳，所以調查我，把我跟孝敏交往的事洩漏給崔秀英囉?」

順圭很冷靜地聽完整個故事，歸納出這樣的因果論，如果說佳人是為了要報復孝珍挖走他們的紅牌，確實，她很容易成為報復的目標，因此，懷疑是她把她跟孝敏交往的事告訴秀英也是很合理。

「恩…這樣的邏輯，確實很有可能是她告訴崔秀英，故意要讓妳惹上麻煩，但是我這部分我還沒有辦法查證…不好意思，順圭，害到妳…」

「孝珍姊，妳不要這樣說…倒是妳，從妳剛剛的敘述看來，我總覺得妳…對孫佳人…餘情未了…」

「我…」

答不出口語塞住，是因為，無法對內心激動的反應說謊，不愛嗎?當初的分離無關乎愛不愛，只為了一句賭氣的話，事後回想覺得很蠢，卻也無法挽回，然而，自己心裡聽到她名字產生的悸動，只有自己最清楚，還愛嗎?怎麼可能不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