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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熱音社的演唱即將到尾聲，宥利即使畢業也在大家起鬨下安排歌曲演唱，一站上台，在台上的熟悉感深深感動著她。

「各位，我是熱音社的前社長權宥利！！！！！」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社長好～～」

「宥利學姊最棒～～～～」

宥利本就愛出風頭，先前更因為當眾跟美英老師告白讓全校都知道她，現在看到她站在台上要演唱，大家自然都期待待會要說些什麼。

「我真的很開心可以再度在這邊演唱，真的很喜歡這所學校帶給我的一切，現在要畢業，我真的很難過很不捨，但更多是...我在這裡學到怎麼去愛一個人...」

聽到這段話，台下的人都屏氣凝神等著宥利繼續講。

孝敏和美英在醫療區裡跟秀妍邊聊天邊欣賞演出，三人看到宥利要上台，內心都很緊張，尤其一開頭就是這樣，更是不自覺轉頭看著美英。

宥利如同脫韁野馬，毫無顧忌，豁出去講她內心話。

「上學期的歌唱大會，我在這裡告白，但是我，失敗了...」

當宥利這樣講，美英直搖頭。

「我一開始以為她會喜歡，但我發現我錯了，我沒有用她喜歡的方式跟她告白，我以為是這樣被拒絕，直到她跟我說愛不是勉強就能喜歡上，我問她原因...她說...」

「她有交往的對象～～～～～」

宥利拿著麥克風吶喊，所有學生的眼光都轉向醫療區美英老師這邊，只見孝敏和秀妍拼命忍住笑意，美英則是臉紅不知所措。

「所以，我祝福老師跟她的另外一半甜甜蜜蜜，希望那些跟我一樣告白失敗的人能夠振作，被拒絕不會怎樣，我們再努力就好，會找到一個人用著同樣的愛回報自己...」

這時，音樂奏下。

「這首後來，送給有跟我一樣告白失敗的妳們」

「後來 我總算學會了 如何去愛 可惜你 早已遠去 消失在人海

   後來 終於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 一旦錯過就不再

   梔子花 白花瓣 落在我藍色百褶裙上

   愛你 你輕聲說 我低下頭 聞見一陣芬芳

  那個永恆的夜晚 十七歲仲夏 你吻我的那個夜晚

  讓我往後的時光 每當有感嘆 總想起 當天的星光

  那時候的愛情

  為什麼就能那樣簡單

  而又是為什麼 人年少時

  一定要讓深愛的人受傷

  在這相似的深夜裡 你是否一樣 也在靜靜追悔感傷

  如果當時我們能 不那麼倔強 現在也 不那麼遺憾

  你都如何回憶我 帶著笑或是很沉默

  這些年來 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

  後來 我總算學會了 如何去愛 可惜你 早已遠去 消失在人海

  後來 終於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 一旦錯過就不再

  你都如何回憶我 帶著笑或是很沉默 這些年來 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

  後來 我總算學會了 如何去愛 可惜你 早已遠去 消失在人海

  後來 終於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 一旦錯過就不再

  後來 我總算學會了 如何去愛 可惜你 早已遠去 消失在人海

  後來 終於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 一旦錯過就不再

  永遠不會再重來

  有一個男孩 愛著那個女孩

「謝謝各位，雖然我要畢業，還是請學妹們繼續支持熱音社！！謝謝～～～」

宥利眼眶含淚，這首歌不管是她還是台下的人都有很多感觸，智妍坐在二樓看台上，默默跟著唱，默默滴淚。

「我已經錯過了...」

「再也找不回來...」

這一次成果發表，再度因為宥利的舉動獲得社團票選第一名。

下午四點所有活動正式結束，高三生真的離開校園，在球場打球的三E三大搗蛋鬼對這件事一無所知，而美英則是無奈的看著兩位好友在旁邊嘲笑自己，當初怎麼會這麼天真把有交往對象說出來呢，幸好沒有說是誰，不然之後肯定會被主任約談。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

「可惜妳，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秀妍和孝敏兩人一搭一唱，讓美英又氣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們兩個夠囉～」

「哈哈哈～權宥利真的是連畢業，都要搞得這麼轟轟烈烈」

「這才像她啊」

「不過，這樣可以放心，至少確定她不會再纏著妳了吧，美英～」

「嗯，看起來是這樣」

美英無奈苦笑，如果這樣講代表她真的放棄，那就太好了，雖然之後肯定又會被學生們逼問，可至少泰妍畢業，她也不用這麼畏懼著，而且她現在有交往對象很正常。

體育館裡的學生漸漸散場，有些好奇的人跑過來纏著美英，但很快就被秀妍給打發掉，剩下收拾場地的學生，回到保健室，孝敏看著秀妍走路的姿勢，忍不住笑出來。

「孝敏，妳笑什麼～」

「秀妍，妳下午是不是有消失了一個小時」

聽到孝敏這樣問，秀妍身體抖了一下，這個模樣，美英和孝敏沒有放過。

「欸」

「我跟美英在二樓都有看到妳忽然跑出來，隔很久才回來哦～」

「欸欸？！」

「說吧，跟允兒在這裡做了對不對」

「才不是！！」

轉過身來看著兩位好友已經蓄勢待發的要嘲笑自己，她只好自己先招。

「不然呢，我剛剛看妳走過來，走得很不順暢」

「我...我...」

「孝敏，會不會是因為今天這雙高跟鞋太高，秀妍才會走得這麼不舒服...」

美英還很好心要幫秀妍講話，但是孝敏怎麼樣都不覺得，畢竟先前她也有穿過這雙高跟鞋。

「不可能，秀妍之前有穿過啊，那時候走路才沒有這樣...」

越說秀妍臉越紅，難得看到她這樣，更加引起兩人好奇。

「哎呦！！就...允帶我去...去三E教室啦...」

在保健室就算了，反正兩人也很常，但這次是在教室，這麼大膽，連一向大方的她也忍不住臉紅，聽到回答的美英驚訝的看著她，孝敏則是不意外，允兒果然跟Sunny一樣喜歡新鮮場地。

「秀妍，你們好大膽...」

「對啊對啊，我在三E這麼久，沒想過妳們居然可以...」

「啊啊啊啊，不要問我，我被她騙去，然後...然後就...」

「難道沒被看見嗎？」

「美英那整排都是畢業生教室，不可能會有人，欸，不對啊，鑰匙不是應該要歸還了...啊！！林允兒自己藏起來了！！對吧～秀妍」

「對啦～」

都被孝敏講完，還能說什麼，她絕對不會說出其實有被宋茜老師看到這件事，太羞人了。

回到體育館的秀晶，發現已經散場，醫療區那不知道為什麼一堆學生包圍，沒辦法去找姊姊，只好先回教室收拾東西晚點再去找她。

「叩叩」

「咦？孝敏老師和美英老師...」

一開門以為只有姊姊在那，沒有想到會有另外兩位老師，秀晶恭敬的敬禮，孝敏和美英識相的先回辦公室去收拾，反正晚點她們三人也要去秀妍家吃飯，到時候再好好聊。

「秀晶找我？」

「嗯～」

秀晶笑嘻嘻地看著秀妍，不懷好意讓秀妍覺得渾身不對勁。

「幹嘛這樣看我」

「姊～～～」

「妳要幹嘛，為什麼是這種討人厭的語氣喊我」

「姊～～～怎麼這樣講」

「快說，妳要幹嘛」

「姊姊今天跟允兒學姊...很開心齁」

秀晶這樣講，秀妍就知道宋茜肯定告訴她了。

「茜姊跟妳說了！！」

「當然啊～」

「可惡的林允兒，我回去要處罰她」

「幹嘛處罰，禁慾後妳只會更累而已」

「妳少管我！！到底要幹麻」

「姊～幫我想個辦法讓我可以有幾天的時間去住老師家」

「蛤～為什麼我要幫妳...」

「妳不幫我的話，那我要跟媽說我在學校疑似看到妳好像有交往對象，到時候如果她去逼問妳的話，我可不管哦～」

腹黑秀晶想到的辦法就是讓姊姊去說服爸媽，畢竟，她們對姊姊說的話很信任呢。

「鄭秀晶，有妳這樣陷害姊姊的嗎！！！！！！」

沒料到會被妹妹這樣對待，真是，有愛人沒姊姊。

「拜託嗎～姊。這次暑輔隔比較久才開始，我忍不了那麼久見不到老師...」

「哎呀～好啦好啦，我會幫妳去跟媽講，但是幾天我不知道哦」

「那怎麼行，至少也要五天」

「五天！！妳以為我很會說謊掰理由是不是」

「我相信依照姊姊疼愛妹妹的程度，一定有辦法的～」

知道秀妍疼自己，這樣灌迷湯下去，她肯定會幫忙？

「妳！！就知道利用我，哼」

「哪是～～我最愛姊姊了」

「今天這招沒用啦～」

「嘻嘻，姊我等妳的好消息哦，先回宿舍收拾，爸五點半要來接我」

「好～～」

嘆口氣的秀妍，漸漸笑起來，沒辦法抗拒允兒，這真的是自己從未料想過的事。

那天才談到什麼時候喜歡上這個長的高高瘦瘦、白白淨淨的孩子，她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後來腦袋都是她的臉和注視自己的神情。

「算了，誰叫我拿她們倆個這麼沒辦法呢」

「不過在教室裡還真是大膽...」

「晚上肯定會被她們倆個逼問！」

晚上順圭、泰妍和允兒三人在燒烤餐廳吃飯，大家的臉書上都在流傳熱音社前社長在成發的精彩言論和演唱，有前車之鑑，當宥利站上台，台下學生紛紛拿起手機開始錄影，她也不負眾望給大家一個很棒的表演。

「泰妍，妳看到權宥利的影片了嗎？」

「看了看了，大家都瘋了，一直在猜測美英交往對象是誰，還有說她要結婚了」

泰妍無奈看著大家消息亂傳，可以想像得到美英當下驚慌的表情，事後傳訊息跟自己說明時，語氣裡的無奈她讀得出來。

「不過泰妍，妳看起來不在意那個權宥利了...」

順圭身為好友，看得出來泰妍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唯唯諾諾，更有自信一點。

「不在意，美英不可能會喜歡她，所以她今天這樣讓她覺得很煩腦，之後暑輔大概會被學生追問好一陣子...」

「哈哈！可以想像到美英老師尷尬的臉...」

「那順圭，妳確定八月哪時候要出國了嗎？」

「八月底開學，我25號的飛機...」

「這麼剛好，好像卡到我的新生訓練...」

「我要回去看一下會不會卡到」

「不用啦，你們不用特地來送機，這又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

「這是啊，妳是去美國，又不是說什麼台北高雄，我們不去送機，下次見面就不知道是哪時候了...」

「幹嘛講得這麼傷感...」

話題不由自主的講到這個，情緒頓時間沉靜下來。

「老師...知道了嗎...」

「我還沒跟她說確切時間...」

「她應該比我們更難受吧...」

「嗯...」

順圭低下頭若有所思，最近才剛買好機票，還沒告訴孝敏，她也還在猶豫到底該怎麼提，深怕一開口，會讓兩人潰堤。

「對了，順圭，妳還記不記得我們在高二上的時候有打賭～」

泰妍忽然想起高二時跟順圭打賭允兒會不會有比她們早到的時候，當事人也在現場，最後，因為好奇美英老師跟泰妍交往，允兒確實在某一天，比順圭和泰妍早到很多的先在教室等候。

「妳是說打賭允兒會不會有一天不要遲到對吧」

「答對～～」

「是我輸了是我輸了，誰知道那個八卦王對妳跟美英老師的事這麼感興趣，居然有辦法提早那麼早到教室...」

「欸，八卦王本人還在這，這樣講好嗎」

允兒夾一塊肉給順圭，這樣講她還真是不給面子。

「說吧，妳想要我做什麼事...」

「這麼乾脆...應該要想個難一點...」

「什麼啊，我以為妳是想好了，才會跟我提...」

「是想好啦，但覺得這對妳來說好像很簡單...」

順圭看著泰妍一臉意味深長，允兒並不像是知情，反正只要她做得到，她都會盡力。

十一點多回到家的順圭，孝敏已經結束跟秀妍和美英的聚會，洗好澡在家看電視等她回來。

「Sunny～」

「嗯？我以為妳們今天會在秀妍老師那喝酒喝到睡著...」

Sunny放下東西，坐在孝敏旁邊，靠在她肩上。

「本來我也以為是這樣，可是秀妍和美英趕我回來，說不能把我霸佔太久，不然妳會吃醋～」

「哈哈哈哈～算她們識相呢～啾」

「Sunny我跟妳說，今天秀妍跟允兒在三E教室裡做得很開心，允兒藏鑰匙，沒還回去，激烈到秀妍今天走路都怪怪的」

「哈哈～是哦，剛剛吃飯的時候都不跟我們分享，真是，這樣我就沒機會了」

「什麼沒機會，昨天已經在..在崇尚樓...做過了啦...」

講到這件事，Sunny比誰都興奮，在那邊孝敏已經很害羞，真不知道秀妍怎麼有辦法放得這麼開。

「哦～不說我都忘了」

「妳...什麼忘了，才昨天而已耶」

「開玩笑嘛～啾啾」

親親唇瓣，Sunny一點慾望都沒有，也沒有跟好友聊天完的興奮感，這讓孝敏覺得很不對勁，抱緊她，將她埋在自己胸前。

「Sunny～怎麼了嗎...」

「我25號的飛機，票都訂好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會一臉憂鬱，孝敏拍拍她的背，拼命忍住眼淚。

「那我們還有整整快兩個月的時間可以相處...」

「明明想哭幹嘛還要忍...」

孝敏的語氣聽起來就是努力忍著哽咽，抬頭看，被她這樣一講，眼淚馬上流下來。

「嗚嗚...都是妳，我才沒有要哭」

「是我讓妳哭的哦...」

「嗚嗚嗚嗚嗚嗚～」

哭點被打開，孝敏抱緊Sunny哭泣，兩人彼此都知道時間越來越少，分離時間越來越近，有默契的都不提，可是，還是要談，躲避只會累積，不會解決情緒。

「我也很捨不得妳...」

「嗚嗚嗚嗚嗚嗚嗚～我知道...我知道...」

「我會努力唸書，盡快回來～」

「好～嗚嗚嗚嗚嗚嗚嗚」

讓孝敏摟著自己哭了好一陣子，情緒緩下來後。

「我七月底要先去一趟找房子，要不要那時候跟我一起去...」

「我...我沒有出國過，也沒有護照...」

「這些去辦就好，我問的是，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要，我要去～」

總算露出笑容，輕輕的吻上，七月份，開始甜蜜又帶點心酸的同居生活。

「那我要準備什麼東西？妳打算要去幾天？搭飛機會不會吐？我沒搭過有點擔心...要搭幾個小時？我先查一下好了...」

看到她心情轉換如此之快，彷彿看到以前那時候的她。

「Sunny～我在問妳話...唔唔唔唔唔...」

只能堵住她的嘴才能讓她冷靜下來。

「啊～親我幹嘛！！！」

「有沒有冷靜一點，這些事可以慢慢來，幹嘛那麼急～」

「妳還沒洗澡哦～～」

「反正妳洗好了～啾」

「不行不行，全身都是燒烤味，去洗澡～～～」

「好啦好啦～」

不甘不願的Sunny被推去洗澡，等到洗好出來，孝敏已經躺在床上睡著，臉上滿是乾掉的淚痕。

怕被Sunny看到痛哭模樣，才把她趕去洗澡，然後躺在床上努力呼吸不讓大哭聲音溢出，即使告訴自己Sunny是去念書，還是會對這份感情的未來感到遲疑和不捨，確定日期的不安感越來越強，告訴自己不要在Sunny面前哭，但是除了哭，不知道還能怎麼做。

摸摸孝敏的臉，不安的她連睡著的臉都顯得很憂慮。

「Sunny…」

「嗯...不要走...」

「嗚嗚...」

說夢話的孝敏，臉上露出哭泣表情，讓Sunny慢慢流下淚水。

「我也好捨不得妳...」

「如果...早點認妳...」

「會不會再多一點時間跟妳相處...」

「對不起...」

「一定要等我...」

不敢要求的承諾，只有在孝敏睡著後才肯說，現階段兩人應該要為各自未來的人生做打算，所以Sunny一直都沒有跟孝敏說希望能夠等她回來，都是刻意問著要不要跟她去美國，她有什麼資格要求孝敏等她呢。然而，想是這樣想，把人帶回家裡，東西都留在這裡，這樣的舉動不就是要把孝敏留在身邊，那句等我，對彼此來說都會是枷鎖，如果真的有遇到喜歡的人，她也會放手讓孝敏走。

「呵呵～我在騙自己幹嘛...」

「我才不會讓妳走...」

「妳是我的...孝敏..」

「我一個人的...」

摟緊孝敏，凝視她的臉龐，好像有安全感一樣，孝敏臉漸漸不那麼僵。

有時候承諾反而會是關係中無形的枷鎖，事情會怎麼發展沒有人知道，堅定內心的信念，就會這樣細水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