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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週末在家，宋茜想多睡一點都沒辦法，七點鬧鐘響起就起身盥洗。

腦袋都是那天在秀晶家的畫面，她不否認被吻著時很讓她動心動情，可是她清楚最一開始原本目的是為了能體驗，被尼坤一講，她怕萬一之後交往對象知道她很害怕這件事會讓感情受阻礙，才會想著既然都讓秀晶帶回家，乾脆看看能不能克服女生手指，如果可以，或許能在性愛這件事上取得很大的進展。

同時又會想著，沒有體驗過難道就無法戀愛嗎。

看著情色片主角纏綿模樣，不知為何看到男女就有點噁心，意外點開女女片來看，女生溫柔地眼神和帶有感情的撫摸、接吻，讓宋茜不自覺得更加入神，直到手指放入，她都不覺得害怕，反而身下還有點溼潤。

「啊啊，一大早看什麼片」

「什麼演算法引誘我來看」

「可惡可惡」

「唉...」

追求心靈的富足，多少也會想要身體上的滿足。

宋茜很清楚，內心那關過不去的話，怎麼樣都會在最後關頭停住。

週末在護理站值班的美英和泰妍，難得的這週末很好，都沒有什麼意外的事。

「泰妍，7床那個老先生很討厭我們換藥的時候碰到他，要小心一點」

「好～」

泰妍認真的確認推車上藥品和器械清點，美英則是在一旁打著護理記錄。

「對了，後來跟律師聯誼完，還有再跟誰聯絡嗎？」

「沒有，都封鎖了」

「妳每次聯誼完都封鎖！！」

泰妍轉過去看美英一眼，無奈的又把目光放在螢幕上。

「dae~從大學到現在我都沒有聽過妳有喜歡的對象還是哪種類型的人...」

「嗯～」

「我不要這種‘嗯’的回覆」

「那要哪種回覆？」

「算了算了，等妳遇到喜歡的對象就會積極」

美英走出護理站休息間，到外面櫃檯坐下，泰妍總是抗拒講這些話題，但是兩人在大學時建立起的情感和默契讓她習慣泰妍在身邊陪伴。

泰妍無奈嘆氣，要怎麼積極，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以為可以這樣陪伴下去，但是最近好像越來越不滿足現狀，尤其是看到美英在聯誼時這麼受歡迎。

八點下班，美英給泰妍騎機車載著去以前唸書時常吃的炒飯炒麵店，習慣性的點一個炒飯一個湯和一個蚵仔煎一起吃。

「這家還是一樣好吃」

「等一下要去逛夜市嗎？」

「好啊，我想吃地瓜球」

「大食怪美英」

「ㄌㄩㄝ 」

回到以前學校附近小吃店，讓她們回味再三，夜市不像以往那樣多人，美英照舊勾著泰妍手，這樣舉動都會讓泰妍開心。

「dae~這邊真的變好多，有好多攤販不一樣」

「當然啊，我們好像這次隔比較久才回來」

「不過跟妳逛夜市的感覺都跟以前一樣呢」

美英開心的手無足蹈，泰妍最喜歡看著她那樣，很容易讓人回想起當時唸大學，一起經歷過的那些訓練挫折和美好。

「美英，妳為什麼這麼喜歡辦聯誼...」

「這是幫大家製造機會，拓展交友圈啊」

「那...妳呢？」

泰妍小心翼翼的這樣問，她想聽看看美英的想法，偏偏這種時候，就會有人打電話來搗亂。

「鈴～」

「秀妍，找我？」

「嗯，我跟妳說7床的那個阿伯真的很討厭，我就是會碰到他，一直要我不要碰，不要碰要怎麼換藥」

「我護理記錄不是都有打，妳沒注意哦」

「有注意但是那個阿伯真的很討厭！！」

「好啦好啦，下次小心一點，打電話給我就為了這個事？」

「啊，對對對，要問妳8-2床的阿姨說有交代妳要拿什麼東西給她女兒是不是」

「對吼，那個我放在櫃台下面抽屜，幫我拿一下！！謝謝，開心下班都忘記」

「哦～我看到了，那我先忙哦」

「好～掰掰」

掛斷電話，想問的情緒都沒有，美英則是自顧自講著那個阿姨交代什麼東西要拿給她女兒，也忘了前面泰妍問什麼話。

這樣的情感，只缺臨門一腳就能修成正果。

週一上班，護理站的新人善伶幫患者抽血很不順，泰妍覺得她去得有點久，過去觀看，發現她很緊張地被患者一直罵。

「抱歉，阿姨，你的血管比較細不好找，我來幫你」

「早知道你來用就好，剛剛在那邊戳兩針不就白戳了」

「阿姨來，深呼吸，好～～～結束！！」

「吼，還是妳比較厲害」

「這邊棉花壓十分鐘就可以拿起來囉」

「好～」

關上房門，善伶努力忍住眼淚，最基本的抽血應該要會，卻在看到患者害怕神情，自己也跟著害怕起來，泰妍拍拍她肩安慰她，讓她落淚。

「對不起泰妍學姊，給妳添麻煩」

「不會，不要緊張，真的！！」

「明明都當護理師兩年，卻還是會對抽血很害怕」

「為什麼呢？」

「我有暈血症，所以之前在急診實習時一看到大量出血患者就會暈倒十分鐘」

「可是妳都當護理師兩年，血應該看習慣了吧」

「有比較習慣，但是之前抽血時，有患者很抗拒讓我很難抽到血，那件事也讓我印象深刻」

「原來如此～」

兩人邊推車回去邊聊天，善伶雖然才來一個月，但是護理師人力不足的問題讓其餘人無暇顧及，為此，善伶很感激泰妍做的一切。

更讓人意外的是，泰妍主動拿抽血工具，獻出自己手臂要讓善伶練習。

「泰妍學姊，這樣好嗎」

「沒有什麼好不好，以前我們不都是這樣互相讓同學練習的嗎」

「但是...但是...」

「深呼吸，放鬆心情，想著學校教的，來」

深呼吸，善伶看著泰妍手臂，照著學校所學的一步步完成抽血動作，去給藥回來的美英，看到休息室泰妍讓善伶練習抽血，很訝異又覺得有些鬱悶。

「成功了啊～妳看」

泰妍拿起抽完血的罐子，替善伶鼓勵，善伶感激涕零，她又感動得哭了。

「嗚嗚，謝謝泰妍學姊，謝謝」

「好啦，不要哭，趕快把今天護理記錄打完就下班」

「嗯嗯，真的很謝謝妳」

善伶擦乾眼淚，坐在電腦前做正事，泰妍則是拿飲料慢慢喝慢慢咬，她今天要到十二點才能下班，到外面去看，置物間也沒人，看來美英已經下班回家，意外美英沒說一聲就走，泰妍不以為意，打起精神，還有五個小時的班呢。

下班後的美英打電話給孝敏，兩人又約在05餐酒館吃飯，這次坐兩人桌想獨自聊天。

「孝敏，聽說決定實習醫師的跟診醫師那天，會議室很精彩？」

「嗯，大家都知道了吧，尼坤學長跟宋茜學姊在搶鄭秀晶學妹」

「尼坤他真的一點都沒有要收手的意思」

「是啊，玉澤演還亂傳說是學姊不甘心，我氣得很想去找他吵架，好不容易忍下來」

「這兩個人真的是狼狽為奸耶」

「嗯，不過學姊說，鄭秀晶是很厲害的學生，她希望能夠培養她成為開刀醫師，才會無論如何都要讓她跟在旁邊學習」

「原來如此，幸好是這樣，秀妍這樣才比較不那麼擔心」

「是啊，要是讓秀晶跟他學習，我看秀妍每天都會想辦法去查看狀況」

美英邊講話，但是叉子只是在義大利麵上轉啊轉，端上來到現在，吃不到三口，孝敏停下看著她。

「美英，今天有事才找我吃飯？」

「啊～沒有沒有啊，我看起來像有事嗎！」

「有」

孝敏用力點頭，美英跟她一樣，臉上藏不住心情。

「喔～其實也沒什麼...」

「嗯？」

「我說了不要笑我哦」

「不會」

美英猶豫要不要講的原因是，她覺得泰妍幫助學妹很好，可是這種幫助的行為卻讓她有種忌妒感，明明在大學時泰妍只有讓她這樣做，她的手臂讓她練習，為什麼現在幫助學妹，一想到自己計較這些，就會覺得自己很小心眼。

「我們護理站一個月前來一個新人，雖然成為護理師兩年，還是很怕抽血，今天因為抽血不順，泰妍去幫忙，回來後在休息室用自己手臂讓學妹練習抽血」

「哦～～～～」

孝敏意味深長的哦，反而讓當事人不明所以。

「為什麼要哦～」

「哦的意思是，妳要開竅了」

「蛤？」

看見美英還傻愣樣，真是的，內心都察覺到為什麼還不相信自己感受呢。

「為什麼看到泰妍對學妹這樣做就不開心？」

「因為...大學時，泰妍只會讓我拿她手臂練習，其他人都不行」

「所以，妳現在這個狀態就是在吃醋啊？」

「我！！吃醋！！怎麼可能」

「幹嘛騙自己，就是在吃醋啊」

孝敏頗有意思的看著美英否認的臉，到底還要不承認到什麼時候。

「我...吃醋...」

「對，泰妍是專屬於妳的人，所以妳才會對她手臂給學妹練習這件事感到不開心」

「是這樣嗎...」

「不然呢？」

「可是我跟泰妍是從大學到現在很久的好友」

「會不會就是一直當好友當習慣，才會沒察覺到喜歡上她」

「我...我...」

美英無法否認，這樣一講，這種忌妒感完全解釋得通。

「美英妳有想過，泰妍會不會也抱持著同樣情感呢」

「會嗎...」

「不會嗎，我們大家都看得出來泰妍很在意妳，只有妳自己一直把人當好友」

「那種在意會是這種在意嗎」

「是不是，妳自己去求證啊，她今天幾點下班？」

「十二點，有可能會到一點」

「哦～如果很想知道泰妍跟妳是不是同樣感受的話，就去她家等她吧，我記得妳們不是租上下樓而已」

「對...對啦」

一想到要去問，臉紅害羞起來，可是又很想知道泰妍真的是不是跟她一樣彼此喜歡，那種雲霧散開的輕鬆感，讓她很想要趕快知道。

「孝敏，妳們都看得出來泰妍喜歡我嗎？」

「嗯嗯嗯，非常明顯」

「那，為什麼泰妍不告白？」

「因為喜歡的人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件事，與其說了讓兩人尷尬，倒不如用好友名義在身邊啊」

「那你們為什麼會知道」

「因為她只要看到或聽到妳要辦聯誼，就會露出很無奈表情，跟著去面無表情，不去又擔心妳會不會真的跟誰看對眼」

「我明明都跟她說過我是在幫大家謀福利啊」

「她的心情就像妳現在對新來的護理師那樣，嫉妒又難以啟齒」

「妳們是不是都在看好戲」

「對，看妳們倆個到底哪時候才會互通心意」

美英臉變得更紅，不想理會孝敏調侃，說完這餐她請後就去結帳急忙回家，她要等晚上泰妍下班時找她問清楚。

巧合的是，美英踏出店門，轟隆作響的引擎聲進來，孝敏的臉笑得燦爛。

Sunny一進門就看見坐在角落的孝敏，桌上有兩個杯子，和吃到一半的炸物，沒有先上樓放東西，反而是先過去跟孝敏打招呼，這讓徐賢店長在旁邊看著，覺得不可思議。

「孝敏～～～」

「Sunny！！」

「今天又來店裡吃飯？咦？有約人？」

「嗯，同事剛走」

「這麼剛好」

「Sunny妳呢？怎麼會在這時間來店裡...」

「我的店，我想幾點來就幾點來啊」

「也是～」

孝敏燦笑，傻乎乎的樣子讓Sunny看的更開心。

「結帳了嗎？這餐我請」

「我朋友結完了」

「這麼急著走，是要趕去醫院上班？」

「不是，是要趕去告白」

「哦～告白」

這種攸關感情的語句，都會讓兩人之間充滿曖昧氣氛，週五那天載孝敏回家後，兩人週末有時間就會互相傳訊息，知道彼此同年、都在五月生日、店叫做05跟生日月份有關，但兩人還在互相試探階段。

「朴醫師下班不累？」

「累，可是為了好友的戀情，得要提點她一下才行」

「可以跟我說說看是什麼好有什麼戀情嗎」

「嘻嘻，當然好」

Sunny連安全帽都捨不得放下，就坐在那跟孝敏聊起天來，顧客都以為是客人，只有店員和店長在吧檯那偷偷觀察。

美英不斷看向時間，傳訊息給泰妍，可是都十二點半還沒回覆，肯定是在打護理記錄還沒下班，著急的她一直注意訊息已讀沒。

‘美英我下班了’

‘準備騎車了嗎？’

‘嗯！’

‘好～那小心’

泰妍看到美英傳訊息，以為她有要緊事要問她，趕緊回覆卻只得到騎車小心，雖然很困惑，但是她還是馬上回覆，不想讓她擔心，沒有想到騎車回到家，美英卻在她家門前等候，明明美英住樓上，為什麼要特地在門口等呢。

「美英，為什麼在我家等我？」

電梯一打開就看見美英在那，聽到聲音後，美英飛撲泰妍，抱緊她。

「dae~我喜歡妳」

「欸！！」

訊息來得太過突然，幸福降臨的太意外，泰妍愣在那一動也不動。

「為什麼不回應我，這麼冷淡...」

「等等，我...先進去再說」

泰妍主動牽著美英手，拿出鑰匙開門，進去後，美英抱著她不放。

「怎麼了...」

「dae～」

「為什麼今天特別撒嬌...？」

泰妍手也抱著美英，摸摸她的頭，她對美英的作為理所當然的包容。

「今天是不是借手臂讓善伶練習抽血」

「嗯，對...」

「妳的手臂是我的」

美英正視泰妍，她在房間裡醞釀多時的台詞，要派上用場。

「什麼意思？」

「金泰妍，妳以前大學時手臂都不會借別人練習，只會讓我練習，為什麼這次讓學妹練習」

「啊...我覺得她很沒自信，所以想說幫她一下...」

「只有幫這一次，下次，不，沒有下次了！！」

「喔～好」

「我喜歡妳泰妍，很喜歡很喜歡，這次妳對善伶那麼好，我吃醋，才意識到我一直都佔有妳卻沒有正視自己心意，所以，所以要對人好，只能對我好，全身都是我的」

聽到美英這樣講，泰妍理解原來美英是在吃醋，臉上才從驚呼轉為笑容。

「我是妳的，一直都是」

美英開心的向前抱著泰妍，確實如孝敏所說，泰妍同樣喜歡自己，歡呼過後，身體緊密接觸讓兩人都有些尷尬不知所措。

美英想要拉開距離讓泰妍去洗澡，卻被她用力抱緊，手摟緊的力道讓美英臉紅，好友跟情人這條界線一下跨過去，這還是第一次泰妍這麼主動。

「泰妍...」

「叫我dae」

「dae~」

「明天是小夜班對不對」

「嗯～」

美英窩在泰妍肩上，被她這樣抱緊，身體都熱起來，講話方式也變得撒嬌不少。

「今天晚上在這裡陪我」

「那我回去拿牙刷還有...手機，妳先去洗澡，我待會再來...」

「好～」

看著泰妍帶有慾望的眼神，美英一改平常大方的樣子，害羞的跑回去樓上自己家，帶牙刷洗面乳之類的東西過去，順便整理一下自己。

「什麼啦，為什麼daedae變得這麼強勢」

「為什麼我沒有早點發現！！！」

「孝敏和秀妍肯定在旁邊看笑話看很久了」

「啊啊，不管她們！！」

「等一下...怎麼辦，好緊張哦」

「她才剛下班，適合做這件事嗎」

「可是好久沒有了，接吻也是」

「討厭，好期待啊～」